21、黑化第二十一天
后来方寸间并没有把那一桌的饭菜都吃遍，对他来说实在太多了，他吃到一半时就已经饱了。
谢轻遇几乎没怎么动筷，全程都在看着方寸间享用，在他吃饱后，还体贴地送上了一张方绢。
方寸间接过，擦了擦嘴角，发出一声感叹：“以后谁要是做了哥哥的妻子，真是太幸福了。”
“能让你这么觉得，是我的荣幸。”谢轻遇笑了笑。
方寸间还要说什么，兜里的手机响了，他拿出来一看，是方知川打来的电话。
面对谢轻遇询问的目光，方寸间下意识压低声音道：“是我大哥，查岗来了。”
他接起，方知川沉稳的声音传来：“你在哪？”
方寸间语气轻快道：“在家啊。”
“我在家，你人呢。”方知川无情地戳破他。
方寸间卡壳了一下：“我在谢家。”
方知川沉默片刻，随即那头传来衣服摩擦的身上，应该是他站了起来，“路灯坏了，我来接你。”
方寸间愣神的时候，电话就已经被挂断了。
谢轻遇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了什么，笑着说：“我把你送到门口吧。”
方寸间点点头，心想怎么搞得和灰姑娘似的，到点就得离开。
外面的路灯坏了，四周都是黑漆漆的，连月亮都隐在云后，没有一丝光亮。
在下台阶时，谢轻遇回过身，对方寸间伸出手，“抓着我。”
方寸间低下头，确实看不清路，便将手放在了他的手心：“谢谢哥哥。”
黑暗中他看不清谢轻遇的表情，却能感觉到握着他的那只手在碰到的一瞬间微微一颤，旋即慢慢收紧，炽热的温度互相传递。
下了台阶，相握的手也没有松开，方寸间尝试着动了动，却发现谢轻遇握得很紧，正觉得有些奇怪，他们便已经走到了大门外，方寸间只能把到口的话咽下去。
方知川站在那里等候，看到和方寸间并肩的谢轻遇，蹙了蹙眉。
自家弟弟单纯地可爱，最近还总是和这个男人待在一起，虽然暂时看上去没什么问题，但他就是觉得谢轻遇这人不简单。
方知川道：“过来，回家了。”
谢轻遇这时松开方寸间的手，方知川低头一看，这才发觉他们刚刚居然还牵着手，眉心狠狠一跳，几乎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爆粗口。
方寸间回头向谢轻遇道别，方知川几乎是催促般拉走了他。
“大哥？”方寸间发出疑惑的声音。
方知川回头，发现谢轻遇还站在原地。
月亮在此时破云，男人苍□□致的脸一半隐于暗中，眼眸幽深，静如密林，凝视着他们。
似乎是发觉方知川看过来，他还弯唇笑了一下。
方知川面无表情地回过头，看到方寸间没心没肺的样子，觉得有些头痛。
哪天要是方寸间被骗了，他也不会觉得奇怪。
“我最近听说了一些事。”方知川想了想，这毕竟是自己亲弟弟，总得管着，便斟酌着开口：“关于谢家的事。”
方寸间果然很感兴趣地接话：“什么事？”
“谢轻遇的父亲当年出事，据说和他的母亲有关。他的母亲谢夫人有遗传精神病史，生下他后就开始逐渐恶化，起初只是会有随机攻击行为，在发现他父亲出轨后就彻底疯了。没人知道她是怎么做的，但不久之后，谢轻遇的父亲就过世了。”
方知川细说着自己调察到的信息，还在观察方寸间的表情，果然看到他的脸色变了。
“谢轻遇一直由谢夫人带在身边，谢夫人疯了后，他被独自关在别墅里十天，靠着一瓶水撑到被发现，被救出来时人几乎都快要瘦脱相了。”
方知川严肃道：“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孩子，肯定会留下很大的创伤。诊治谢夫人的心理医生说，她的精神疾病有百分之七十的可能遗传给下一代。所以小间，你应该离他远一点。”
方知川得让他知道，这个人比起可怜，更加可怖。
原以为方寸间听完后会害怕，谁知一回头，竟看到他眼眶里的泪水在打转，好像下一秒就要掉下来。
方知川：“？”
以为方寸间被吓惨了，方知川还安慰他：“其实也没那么恐怖……”
“呜呜呜原来哥哥这么惨。”方寸间之前只知道谢轻遇身世不好，却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么多故事。
光是想到小小的谢轻遇被关在别墅里，整整十天没有食物，只依靠着一瓶水存活，方寸间就觉得整颗心酸酸涩涩的。
难怪之前在办公室里，谢轻遇对他的拥抱这么吃惊，还请求自己多抱抱他，这一切都源于小时候悲惨的遭遇。
方寸间心想，刚刚临走前应该再抱一下他的。
方知川看到他的表情，就知道自己说的话根本没起到作用，无奈道：“谢轻遇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？”
方寸间没听清：“汤？哥哥煲的鲫鱼汤非常好喝。”方知川：“……”
方知川：“以后出门别说你是我弟弟。”
听完方知川的一席话，方寸间对谢轻遇更为心疼，后来几天都借着各种理由往谢家和盛景跑。
他又向夏可喻学做了几样甜品，想带给谢轻遇品尝，在经过周至城面前时，他讳莫如深道：“我知道，你甜食过敏。”
周至城愣了一下：“确实是这样。”
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从对方脸上看到了“真可怜”三个字。
齐期刚好经过，笑着说：“方少爷，又来找我们轻遇玩啊？”
方寸间瞬间警惕：“是啊。”
“没事，你们好好玩，让轻遇把工作什么的暂时放到一边，交给我也没问题。”齐期一脸慈爱地看着他，多好啊，轻遇这么喜欢方小少爷，有他陪着，心情肯定也不错。
方寸间敏锐地皱眉，齐舅舅这话，肯定是想让谢轻遇懈怠工作，自己好从他手里抢夺家产吧。
绝不能让他得逞。
方寸间义正辞严道：“不，我马上就走，不打扰哥哥工作。”
他把甜品盒郑重地放到周至城手里：“麻烦你交给哥哥，我有事，先走了。”
齐期：“？”
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？
周至城懵逼地把东西送进去时，谢轻遇抬眼看到来人不是方寸间，微微蹙眉。
“方少爷说他有事，先走了。”周至城赶紧解释。
谢轻遇点头，淡淡道：“知道了，你出去吧。”
周至城走后，谢轻遇静坐片刻，手机忽然收到一条信息。
【方寸之间：今天是芒果慕斯，吃完记得给个好评！！】
谢轻遇微微一笑，回了他一个好。
方寸间离开盛景，就去了艾斯比那里。
艾斯比最近苦练滑板，连聚会都参加得少了，就为了能在国际赛上夺冠，方寸间为他的这种精神所感动，自愿给他送水送吃的。
出国的时间定在三天后，方寸间答应了和他一同前往，机票都已经买好了。
他还顺便和艾斯比说了一下谢轻遇也要出国的事。
艾斯比眼睛一亮：“谢少爷也要来看我比赛？”
方寸间想了想，非常巧，谢轻遇去的地方距离艾斯比比赛的城市就相隔了几十公里，应该是能够看到艾斯比比赛的，于是他点点头。
“好，那我今年必拿冠军！！”艾斯比决定再去练它个几十圈，不拿冠军誓不为人。
方寸间看他这么精神，脸上也多了几分笑意。
正好趁着宠物医院开业前好好玩一阵，往后兴许就没有这么多空间时间了。
“对了，我前几天进了一个高中校友群，在里面加了个高咱们两届的学长，我问他认不认识谢轻遇，你知道他说什么吗，他居然说不认识。”
艾斯比瞪大眼睛：“我明明记得谢少爷是咱们那时候的风云人物，这个学长怎么可能不记得，太不合理了。”
方寸间蹙眉道：“会不会是那个学长忘了？”
就像他也忘了谢轻遇一样。
“谁知道呢，反正我较真了，翻出了我们高中的毕业纪念册，你猜我发现了啥。”艾斯比神秘一笑，把自己拍下来的照片给方寸间看。
他们念的贵族高中，会从学生高一开始就制作毕业纪念册，里面的照片自然多得数不胜数。
艾斯比给方寸间看的那一张，是他代表班级出战的某一场演讲比赛，他和其他选手的合影。
其中最为显眼的，当属那位站在最中间的少年。
身高颀长，校服也遮挡不住他优于常人的气质，从衣领中露出来的肌肤苍白细腻，手中捧着的荣誉证书上明晃晃地写着“谢轻遇”三个字。
但这么多人，只有他的脸模糊不清。
艾斯比指着说：“你瞧，脸花了，如果不是看他的身高和荣誉证书，我都不知道这是谢少爷。其实不止这一张，我仔细翻了翻，发现还有几张有出现谢少爷，但奇怪的是他的脸都看不清。”
方寸间也觉得惊奇：“为什么会这样？”
艾斯比：“哈哈哈哈，我甚至怀疑是谢少爷不喜欢自己的模样出现在别人的相册里，所以特意让学校模糊处理了，哈哈哈哈哈。”
这个可能性太低，谁会没事在意自己出没出现在别人的相册里。
方寸间呼出一口气，仍觉得有哪里不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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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轻遇几乎没怎么动筷，全程都在看着方寸间享用，在他吃饱后，还体贴地送上了一张方绢。
方寸间接过，擦了擦嘴角，发出一声感叹：“以后谁要是做了哥哥的妻子，真是太幸福了。”
“能让你这么觉得，是我的荣幸。”谢轻遇笑了笑。
方寸间还要说什么，兜里的手机响了，他拿出来一看，是方知川打来的电话。
面对谢轻遇询问的目光，方寸间下意识压低声音道：“是我大哥，查岗来了。”
他接起，方知川沉稳的声音传来：“你在哪？”
方寸间语气轻快道：“在家啊。”
“我在家，你人呢。”方知川无情地戳破他。
方寸间卡壳了一下：“我在谢家。”
方知川沉默片刻，随即那头传来衣服摩擦的身上，应该是他站了起来，“路灯坏了，我来接你。”
方寸间愣神的时候，电话就已经被挂断了。
谢轻遇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了什么，笑着说：“我把你送到门口吧。”
方寸间点点头，心想怎么搞得和灰姑娘似的，到点就得离开。
外面的路灯坏了，四周都是黑漆漆的，连月亮都隐在云后，没有一丝光亮。
在下台阶时，谢轻遇回过身，对方寸间伸出手，“抓着我。”
方寸间低下头，确实看不清路，便将手放在了他的手心：“谢谢哥哥。”
黑暗中他看不清谢轻遇的表情，却能感觉到握着他的那只手在碰到的一瞬间微微一颤，旋即慢慢收紧，炽热的温度互相传递。
下了台阶，相握的手也没有松开，方寸间尝试着动了动，却发现谢轻遇握得很紧，正觉得有些奇怪，他们便已经走到了大门外，方寸间只能把到口的话咽下去。
方知川站在那里等候，看到和方寸间并肩的谢轻遇，蹙了蹙眉。
自家弟弟单纯地可爱，最近还总是和这个男人待在一起，虽然暂时看上去没什么问题，但他就是觉得谢轻遇这人不简单。
方知川道：“过来，回家了。”
谢轻遇这时松开方寸间的手，方知川低头一看，这才发觉他们刚刚居然还牵着手，眉心狠狠一跳，几乎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爆粗口。
方寸间回头向谢轻遇道别，方知川几乎是催促般拉走了他。
“大哥？”方寸间发出疑惑的声音。
方知川回头，发现谢轻遇还站在原地。
月亮在此时破云，男人苍□□致的脸一半隐于暗中，眼眸幽深，静如密林，凝视着他们。
似乎是发觉方知川看过来，他还弯唇笑了一下。
方知川面无表情地回过头，看到方寸间没心没肺的样子，觉得有些头痛。
哪天要是方寸间被骗了，他也不会觉得奇怪。
“我最近听说了一些事。”方知川想了想，这毕竟是自己亲弟弟，总得管着，便斟酌着开口：“关于谢家的事。”
方寸间果然很感兴趣地接话：“什么事？”
“谢轻遇的父亲当年出事，据说和他的母亲有关。他的母亲谢夫人有遗传精神病史，生下他后就开始逐渐恶化，起初只是会有随机攻击行为，在发现他父亲出轨后就彻底疯了。没人知道她是怎么做的，但不久之后，谢轻遇的父亲就过世了。”
方知川细说着自己调察到的信息，还在观察方寸间的表情，果然看到他的脸色变了。
“谢轻遇一直由谢夫人带在身边，谢夫人疯了后，他被独自关在别墅里十天，靠着一瓶水撑到被发现，被救出来时人几乎都快要瘦脱相了。”
方知川严肃道：“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孩子，肯定会留下很大的创伤。诊治谢夫人的心理医生说，她的精神疾病有百分之七十的可能遗传给下一代。所以小间，你应该离他远一点。”
方知川得让他知道，这个人比起可怜，更加可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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光是想到小小的谢轻遇被关在别墅里，整整十天没有食物，只依靠着一瓶水存活，方寸间就觉得整颗心酸酸涩涩的。
难怪之前在办公室里，谢轻遇对他的拥抱这么吃惊，还请求自己多抱抱他，这一切都源于小时候悲惨的遭遇。
方寸间心想，刚刚临走前应该再抱一下他的。
方知川看到他的表情，就知道自己说的话根本没起到作用，无奈道：“谢轻遇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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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没事，你们好好玩，让轻遇把工作什么的暂时放到一边，交给我也没问题。”齐期一脸慈爱地看着他，多好啊，轻遇这么喜欢方小少爷，有他陪着，心情肯定也不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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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寸间义正辞严道：“不，我马上就走，不打扰哥哥工作。”
他把甜品盒郑重地放到周至城手里：“麻烦你交给哥哥，我有事，先走了。”
齐期：“？”
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？
周至城懵逼地把东西送进去时，谢轻遇抬眼看到来人不是方寸间，微微蹙眉。
“方少爷说他有事，先走了。”周至城赶紧解释。
谢轻遇点头，淡淡道：“知道了，你出去吧。”
周至城走后，谢轻遇静坐片刻，手机忽然收到一条信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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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寸间离开盛景，就去了艾斯比那里。
艾斯比最近苦练滑板，连聚会都参加得少了，就为了能在国际赛上夺冠，方寸间为他的这种精神所感动，自愿给他送水送吃的。
出国的时间定在三天后，方寸间答应了和他一同前往，机票都已经买好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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艾斯比眼睛一亮：“谢少爷也要来看我比赛？”
方寸间想了想，非常巧，谢轻遇去的地方距离艾斯比比赛的城市就相隔了几十公里，应该是能够看到艾斯比比赛的，于是他点点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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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对了，我前几天进了一个高中校友群，在里面加了个高咱们两届的学长，我问他认不认识谢轻遇，你知道他说什么吗，他居然说不认识。”
艾斯比瞪大眼睛：“我明明记得谢少爷是咱们那时候的风云人物，这个学长怎么可能不记得，太不合理了。”
方寸间蹙眉道：“会不会是那个学长忘了？”
就像他也忘了谢轻遇一样。
“谁知道呢，反正我较真了，翻出了我们高中的毕业纪念册，你猜我发现了啥。”艾斯比神秘一笑，把自己拍下来的照片给方寸间看。
他们念的贵族高中，会从学生高一开始就制作毕业纪念册，里面的照片自然多得数不胜数。
艾斯比给方寸间看的那一张，是他代表班级出战的某一场演讲比赛，他和其他选手的合影。
其中最为显眼的，当属那位站在最中间的少年。
身高颀长，校服也遮挡不住他优于常人的气质，从衣领中露出来的肌肤苍白细腻，手中捧着的荣誉证书上明晃晃地写着“谢轻遇”三个字。
但这么多人，只有他的脸模糊不清。
艾斯比指着说：“你瞧，脸花了，如果不是看他的身高和荣誉证书，我都不知道这是谢少爷。其实不止这一张，我仔细翻了翻，发现还有几张有出现谢少爷，但奇怪的是他的脸都看不清。”
方寸间也觉得惊奇：“为什么会这样？”
艾斯比：“哈哈哈哈，我甚至怀疑是谢少爷不喜欢自己的模样出现在别人的相册里，所以特意让学校模糊处理了，哈哈哈哈哈。”
这个可能性太低，谁会没事在意自己出没出现在别人的相册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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